徐州空军基地历任司令员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时我正在桂林。在这之前日寇对平津节节进逼,所有军官都主张立即抗日,大家见面总说:"这样子非打不可了,为什么不对日本宣战呢?"可见人人都有爱国的天性,即使知国力不及日本,打起来军人难免要遭牺牲,但仍主张立即抗战。

七七事变后,中央宣布抗日决心,并下征集令,在桂林的所有军官士兵都表现得很激昂,德邻得中央命令,召集军官开会,并在扩大纪念周上宣布准备动员。八月初平常不肯轻离省门的健生奉命飞南京,就任最高统帅部副参谋总长,参加中央密笏。广西成立绥靖公署,以德邻、健生为正、副主任,此外第五路军改编,主要部队集结桂北,准备出师。民众方面也表现了高度的爱国心,妇女们日夜赶制军鞋。军鞋由政府统一设计布底装订,有一扣子,称为扣鞋,适于行军及爬山,我们出师头两年内省内源源不断送来扣鞋,都是省内妇女辛勤的贡献。

在这军民一致拥护中央抗日的浪潮中,难免亦有若干别具用心的人反对,但他们立即遭受唾弃,如政治部副主任黄公度平常思想左,与部分军官有勾结,反对服从中央参加抗日,我即主张要办他,当局即把他扣了。我觉得从前无论什么战役,无论是胜是负,都是内战,都没什么意义,现在抗战才值得打。平生所学的是军事,所信仰的是三民主义,在军校研讨的军事学全是对外的,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是对外的,我国受到列强,尤其是日本欺凌压迫太久了,一旦全国团结对外,我极为兴奋,而我在一开始就能率一师劲旅参加圣战,更感无上光荣。

当我们出发前,广西部队又经一次改编,第五路军改为第十一集团军,其战斗序列如下:

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 李品仙 参谋长 何宣

第七军军长 廖磊

副军长 周祖晃 参谋长 张淦

第一七 O 师师长 徐启明

第一七一师师长 杨俊昌

第一七二师师长 程树芬

第三十一军军长 刘士毅

副军长 覃连芳 参谋长 韦布

第一三一师师长 覃连芳(兼)

第一三五师师长 苏祖馨

第一三八师师长 莫德宏

第四十八军军长 韦云淞

副军长 张义纯 参谋长 刘清凡

第一七四师师长 王赞斌

第一七五师师长 贺维珍

第一七六师师长 区寿年

第七军首先奉命出发,其余亦分别由桂衡公路赴衡阳,或由梧州水运广东再搭粤汉路北上,集结徐州,主力部队﹣﹣其中甚多新征入伍的﹣﹣几乎全部出动,地方秩序则召集民团维持,好在一方面是共同对外,一方面战时可以军法处置匪案,地方秩序甚易维持。

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很多,大家很忙碌,军装是中央发的,为防敌机发现目标,盔甲草笠都涂了颜色,军械以轻武器为主,我这一师只有一营山炮,有七五口径的山炮和七二口径的迫击炮,用驴马拖曳,军需品由全州水运衡州,我们集中毕即在盛大欢送下离省北上。

第七军到衡阳时,地方人士热烈欢迎,此后每到一地,民众都表敬意,不过在敌人控制空权的非常时期,不应有大场面的迎送,以免无谓的损失。我们在衡州初尝敌机轰炸的滋味,因此日间我们把部队分散在乡间,到夜晚才集中搭粤汉铁路到武昌,过江到汉口后即搭平汉铁路到开封,转搭陇海铁路到徐州,广西部队奉命集中徐州。这时中央计划在徐州一带成立第五战区,由李德邻任司令长官,负徐州津浦南北段地区指挥之责。

第七军在徐州集中也是分散在乡下,这时日机轰炸得很厉害,不到一个星期就调海州布防。防地是北从山东日照起,南到海州之南东海岸,相当辽阔。我这一师是接黄杰师的防地,这时上海打得很激烈,黄杰师应调赴上海作战。我们日夜对海面警戒,并构筑防御工事,预防日军登陆。夜晚,常见日舰及运兵船移动,还好没登陆。

我们在东海岸布防两个星期,上海战事激烈,十月初,我国军因遭敌寇海陆空军之压迫转移蕴藻滨南岸,陈行、广福、施相公庙、浏江之新阵地,敌先后增加兵力约二十万以上,国军作战已入严重态势,急待生力军之增援,统帅部即组织二十一集团军,由廖磊统率,驰援淞沪。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初,我们撤离东海岸,再度集中徐州,廖总司令马上带四十八军和第七军的第一七二师共四个师由徐州南下,直驰淞沪,于十月十九日夜,由黄港、谈家头附近,协同其他国军,加入南翔蕴藻滨阵线之攻击,激战数日,伤亡过重,于二十三日随其他国军退至大场、走马塘、唐家桥之线。嗣因敌第六师团于十一月五日在杭州湾登陆,向松江方面进迫,我淞沪阵地侧面感受重大威胁。十一月初廖集团随左翼兵团与中央兵团之间,随战况之转移,经十余日之战斗后,奉命沿嘉定转吴福线,继向钖澄线转移。

十一月上旬,统帅部命令周祖晃军长率一七 O 、一七二两师立即搭火车南下,集结武进再赴吴兴阻止敌第六师团向南京迂回切断我上海各军之退路。我军即火速南进,十一月十三日到达武进。

周军长命我连夜由汽车载运驰往吴兴,但李本一团赴杭县归张发奎(后归刘建绪)指挥。自武进到吴兴行军艰难,沿途有汉奸敌探打信号枪,便利敌机轰炸。十五日抵达吴兴。十六日闻敌主力自嘉兴向南浔推进,奉命派一团向南浔前进阻敌,十七日抵达南浔镇附近与敌遭遇激战,我师一团赴援。十八日因遭敌优势兵力攻击,又受敌便衣队攻击,伤亡甚众后退升山市,我在二十日亦到升山市布置防线,程树芬师则在我师后方策应。

敌人占南浔后稳扎稳打,待后续部队抵达后,于二十一日攻击升山市,攻势十分凌厉,敌机轰炸扫射,远程加农炮猛烈射击,战车亦出动冲击,我师专恃迫击炮轻机枪阻敌前进,要敌人靠近了才接战,伤亡颇众,下午派第一七二师一团赴援,未到敌已突破升山市阵地,旅长夏国璋与敌争夺西山,壮烈殉国,当时我与周军长在吴兴城背后山上司令部指挥作战,商定将部队撤到吴兴城,占据城池及山地凭工事抵抗。

二十三日敌军开始攻击吴兴,战车二十余辆掩护步兵冲锋,我在城外部队伤亡甚大,入暮撤入吴兴城。

二十四日敌炮对我阵地及后方行破坏射击,敌机三十余架及炮火支援其步兵进攻,我军反攻失利,至下午四时我即下令撤退,韦健森团在后掩护撤退,不幸韦受重伤,我从电话中得报命令抬回朱家巷,不幸逝于半途,就在附近找棺木葬了。这次幸亏及时撤退,否则敌人在五时已占领城外山地,吴兴城外尽是水田,全军有覆没危险,这样撤退有布置有目标,队伍不乱,很快地我们又在朱家巷一线占领阵地。

那时周军长住在朱家巷后面一间民房里,我和程师长找他商议对策,周军长是好人,但缺决断力,不敢担当,我说:"从敌人开始从南浔发动攻击到今天已八九天了,命令第七军的任务是在吴兴阻止敌人前进,没讲阻止多久,当然能打退敌人最好;不能,能阻止越久越好。敌人整个第六师团有两万多人,而我们两个师只数千人,现在又损失了几个团,残破了,如果朱家巷被突破就不得了,这是最后一线,我们利用山地赶紧布防,我们两个师,我这师在马路之右,程师在马路之左,同时每师留若干人做预备队,不能全部上去,就这样再挡他一阵。"周军长同意了。

这时得报四川刘湘部有五个师到达泗安,准备增援吴兴,泗安距朱家巷五十华里,周军长打电话与他们的司令联络说:"敌人强大,无法拒止,敌人已占吴兴,同时已准备向朱家巷攻击,我们怕支持不住,希望你们推进来增援。"得到的答复是:"我们的部队还未集结好,不能推进。"时已夜晚七八点钟,我看后援不至,对程师长说:"我们不能久留军部,赶紧到山上布置,虽然我们有命令下去了,但怕不能确实。"我们即拿手电筒赶到前线。

我们一到马路口,观察布置果然不甚确实,责备了团营长,督导他们加强工事,不到四十分,敌便衣队来扰乱了,我说:"我判断不是主力,便衣骚扰,对付夜袭要沉着。"果然大家看师长亲在前线,很镇定,等敌人接近一个反击,敌便衣队退了,如果我与程师长不在,军心一乱,怕要出乱子。

敌便衣队退去后,我看路旁伤兵极多,有的十分痛苦,我身上带有熊胆,便一点一点(一粒米大小)分给他们吃,这可使伤口延缓发炎,减少痛苦,同时指挥卫生队在今晚十二时以前将所有伤兵运送后方。

一切都安排好了后,我与周军长电话联络,我判断敌人翌晨拂晓一定发动全力攻击,大家认为不错。是夜平静度过。二十五日晨七时,敌空军轰炸机分批来轰炸,每次六架,八时敌炮开始射击,一线一线的或集中某一重点的轰击,估计有三十门以上的炮,我们一门炮也没有,打得我们神经有点紧张。到九点左右,敌机敌炮及步兵一起来了,四五辆坦克做前驱沿马路而来。这时师部在朱家巷山背树林凹地,军部在更后一点的民房。

我下令反击战车以迟缓敌人,一个营长带了几个人携手榴弹匍匐上前,爬上敌战车,结果破坏了一辆,他们步兵立即后退一下。这时双方距离仅约八百米,伤亡很重。我们当时想如果有平射炮打战车该多好,完全凭血肉与敌人坚甲利兵斗,不会支持多久的。十点左右,敌人轰炸机、大炮、战车又一起攻来,我们又是一个逆袭,我们的预备队及身边的卫队都用上去了,抵抗激烈,再破坏一辆战车,阻止住了,他们再后退。敌人停顿了一个时期。我说:"敌人一定不会停止,一定不断攻击,你们还是拿勇气抵抗。"十一点到十二点间再攻击一次,又给我们阻止住了,敌人再停顿了。他们后头部队也赶到了,

下午二时,飞机八架以上又来轰炸,敌炮全力射击,坦克掩护步兵又来了,双方接近在三四百米之间,打得很激烈,到四时左右,敌人不再停顿了,而且不断增援上来,左右迂回包围我军,正面只是威胁性攻击,并不猛冲过来,我看态势不好,后援不至,对程师长说:"要求增援不能来,只能多延缓敌人前进时间了。"到了四时多,通讯网被炸坏了,与军部联络断了,炮弹竟从右边山地射来,我与一个副官和一个卫士站在一起督战,那卫士拉我一下说:"师长,右后侧有枪,你不后退怕等一下不能退了。"拉了我就走,我看情形不对,用口头传达命令说:"现在立即转进,但无法指示目标,不能到长兴,应在泗安集结。"即找到程师长一起走,一面派人去向周军长报告已下令向泗安撤退,泗安有川军驻防较为安全。

我与程师长走不多久,夕阳已西下了,为防轰炸不敢走马路,在水田中泥巴中走很困难,一面走一面收容退下的部队,大约有一两百人亲自带着,以备抵抗敌人的追击。我们亦不知泗安在哪里,只能照大概的方向走,走了一夜偶尔在村庄里休息一二十分钟,到了次日破晓又收容了一些部队,八点到达泗安,川军竟已撤走,我军大部分已先我们而到,他们年轻走得快,两个师长反而当后卫了。最令我感到安慰的是由上海撤退的部队已过了泗安,廖总司令也已率部过了泗安到广德去集结。

我们任务是防止敌人截击上海国军的撤退,现在阻敌八九天,总算达成任务,不过牺牲惨重,在泗安收集残部后只剩一团半。我这师两个旅(旅长漆道澂、夏国璋,夏已阵亡),每旅两个团,夏旅的李本一团拨给刘建绪指挥,所以实际参加战斗的只三个团,现在只剩一个半团,一千七八百人。程师剩一团两营(参加战斗有四个团),等于牺牲了百分之六十,比我这师更惨。

我们在泗安收容点名,发现团长李发走了,我对程师长说:"我们一个团长跑了。"即报告廖总司令。不久李发带了十几个人和程师长的参谋长秦天生(福建人)回来了,他经过泗安直向芜湖方面走,还没到芜湖发现不对回过头来,但我们已报上去。我们在泗安停留半天即奉命到广德。廖总司令追究李发擅过泗安的罪枪毙了,秦天生是幕僚,又没带人免死。李发作战勇敢,要我就不会枪毙他,廖总司令为明军纪在上海也枪毙了一个带兵先走的旅长,亦有其立场。

此外关于这次我们的浔吴掩护战,我们确已尽了全力迟滞敌人急进达八九天之久,周军长也一再电请川军增援,川军始终不肯增援,统帅部调刘湘的川军在泗安集结,实恐我军单薄,难以持久,做预备队,川军坐视友军危殆,实有违协同之旨。随后统帅部竟以吴兴战役周、徐正副军长作战不力,作撤职留任处分,而不追责川军,实为失察。

我们在广德停留不久,奉命移动到孝丰整编,廖总司令带四十八军先去整顿好再调第七军去,整编时他每师训话,他口才不好,但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因此显得坚强有力,完全是军人性格,他一面检讨作战,提高士气,一面拿枪枪毙先走军官警戒部属,申明军纪,他说:"作战失败不要紧,逃走是绝对犯军法的。"

孝丰编整后第四十八军、第七军奉命调防桐庐、分水、建德,对杭州方面敌人警戒。这时日寇已侵入杭州,浙江省主席黄绍竑带一千几百名保安团队退入我们的防区,他说:"杭州已垮了,我主席不做了。"在桐庐住一夜再往后方撤去。同时我们得刘建绪军部电知李本一团自杭州转进,归还第七军建制,要我派兵接应,恐日军跟进。我即派一旅长带一团人到新登去接应,并打无线电报联络。不料李本一没接到我们的电报,敌人派一营先占了富阳他又不知道,他竟取道富阳,就在富阳与敌人打起来,李很勇猛,把那营敌人打败了,但仍有顽敌驻扎河边,当李团冒险渡河时出而狙击,幸而敌人人数太少,我方损失不大,李团终于平安归还建制。

我们在桐庐约两个星期,沿着钱塘江构筑工事,廖总司令在建德,第七军军部在俞家村(俞樾的故里),我的师部在桐庐,本来指定在一个庙里,敌人轰炸得很厉害,我将师部迁到山边,炸不到。此外杨俊昌师在我师之北﹣﹣分水,程树芬师在钱塘江南岸与刘建绪防区相接。

十二月初到桐庐时,上面命令各师组织便衣队,鉴于淞沪会战我们吃了敌人便衣队很多亏,上面很重视。我以团为单位,每团挑一百几十名勇敢的兵士加以训练,到处收买老百姓衣服用具,因为是本国人很容易改装,随便装为挑夫、农人、行商,或逃难的人,配备短枪、步枪、轻机枪,远看是三三五五的老百姓,接近了是武装便衣突击队,派出去做斥候、侦探或骚扰敌阵都很适用,效果很大。

我们在桐庐过了二十七年新历年,即奉命迂回北上,因为南京陷落,徐州吃紧,第四十八军、第七军奉调集结合肥,以防日寇自南向北夹攻徐州。

民国二十七年一月,廖总司令率第四十八军自建德分水先行北上,第七军紧随其后,我师最后开拔,记得到玉山时适逢旧历过年,我们到旅馆时一个人也见不到,铁道两旁市镇居民都逃难了(敌机轰炸近铁道市镇),派人到乡下买鹅鸭(买不到猪)过除夕,我和参谋副官们喝点酒就各自休息了。一月底我们到了九江,渡江到湖北的黄梅、广济,沿公路经潜山、桐城,于二月中旬抵达合肥。这时徐州会战早已开始了,李德邻担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直接指挥这次会战。

敌人自占领南京以后,果即渡浦口,向江北推进,企图南北夹攻徐州,打通津浦线。李鹤龄率十一集团军及杨森、徐源泉、于学忠等军在津浦南段及长江北岸作战。一月三十日蚌埠定远失守,张自忠、于学忠等军增防淮河北岸,三十一军转移淮河南侧卢桥洛河之线向津浦线侧击,三月初旬,亦奉命渡淮河协同于学忠军固守河北,堵截蚌埠北进之敌。嗣张自忠调往临沂,而以新到的我集团军四十八军主力接替三十一军任淮南侧击之任务,另以我第七军在合肥做预备队,积极做防御工事,对敌警戒。

三月中旬敌两师团由山东南下,到达临城枣庄峰县临沂之线,与汤恩伯、孙连仲、张自忠等各军激战,于学忠军亦北调。李鹤龄回转长官部,于是对淮南敌人的阻击端赖三十一军及四十八军,廖总司令便调我们自合肥出击怀远,合肥防务交给徐源泉,周军长到寿县对怀远镇展开攻击,以牵制敌人北上会合。我们打怀远打不下,而敌人亦未能北上,就在四月初,我军在台儿庄将冒险侵入的敌人歼灭三万余,造成台儿庄大捷,此役廖集团及三十一军在淮河之线牵制北上之敌,台儿庄乃能告捷。

敌寇经台儿庄大挫后,退守峄县枣庄向城以南地区,一部退窜临沂,暂时中止行动,我军为重整部署亦未进击,双方静止对峙,但敌由天津南京方面,大集援军,酝酿巨战。

四月中旬鲁西之敌约一师团附机械化部队,经济宁越过微山湖以西突进,黄河北岸之敌,亦有一部由平汉线于黄口附近渡河南下。斯时,李长官饬李鹤龄副长官赶赴曹州,指挥鲁西各军作战。津浦南段之敌获增援后,有向淮河南北地区进犯模样,我长官洞悉敌奸拟倾全力,南北合击会攻徐州,欲与我军决战,而淮南为我军后方联络,极为重要,复令李副长官遗返淮南方面,指挥各军,对津浦南段之敌,作有力之攻击,以牵制其渡淮北犯之企图。

五月初旬,长官部奉统帅部指示:"为执行持久战之战略原则,暂不与敌决战,候敌深入而兵力分散时,再相机予敌各别击破。"统帅部复派白副总长赴徐州协助指挥,因此变更部署,令鲁西各军逐次向陇海路北侧转进,尔后退向兰封开封一带,鲁南各军则转移至平汉线以东地区。而敌人大增援军,津浦南段之敌以陆空联合及战车分向淮河北岸及涡河南北岸,向十一、廿一两集团军攻击,五月九日,攻陷蒙城,第一三八师副师长周元与城共亡,壮烈殉职。周元毕业广西军校高级班,很年轻,善战,蒙城宿迁一线为徐州后退之路,因此死守蒙城终于殉国。敌人既得蒙城继趋永城,另由固镇攻宿迁,杨俊昌师弃守,廖集团被迫西移。同时津浦北段之敌越微山湖攻金乡鱼台,威胁徐州侧背,形成钳形攻势,一意要切断第五战区司令部的退路。

五月十九日我军放弃徐州,李长官突围经宿县蒙城,可说是自敌隙中通过,幸而平安转移到我方阵地。当突围时,敌机每天总有十几架次到处侦察轰炸,从未间断,我是在某集遇见长官、健生、鹤龄以及林蔚文和千余特务团随行,为防敌机发现化整为零,专找小村子休息过夜,不敢找大村落,也可说很狼狈。第二天我们寻到几匹马和一辆小车,陪送长官等到阜阳,长官等即转赴商城,我们则留阜阳设防,不久亦退到商城。

敌人于五月下旬占合肥、淮河南岸,我军转移正阳关后逐次向六安方面地区转进,徐州会战相持四月终告结束。我军向后移动布置,准备另一次大会战,而敌人亦暂停前进,呈休息状态。

【徐启明(1894-1989),祖籍惠州淡水,生于广西榴江。广西陆军小学堂第二期、武昌陆军中学堂、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二期步科、陆军大学第十二期毕业。1917年起任广西陆军模范营连附,广西边防军营长,李宗仁部边防第一队司令。1926年后任国民革命军第七军第五旅少将参谋长,第五师十一团团长,第十五军第一纵队司令。1930年起任广西省政府政务处长,广西绥靖公署中将参军,李品仙第十五军之二十五师师长,第七军一七〇师师长、副军长,第二十一集团军参谋长,豫鄂皖边游击总司令部参谋长,广西绥靖公署参谋长,第七军军长。参加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徐州会战和第一次长沙会战。1946年任第八绥靖区副司令兼参谋长.1949年4月任第十兵团(重建)司令,后兵败粤桂边区,潜往香港居住。1954年赴台湾行医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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