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 风水(镇宅铜锣如何摆放)



(克里夫顿庄园前6英亩的大花园中,蓝铃花开)


克利夫顿庄园:旧时光的魂魄

文、图/张璐诗

发于2019.6.10总第902期《中国新闻周刊》

泰晤士河上游的白金汉郡内,有一座名声响彻350多年的庄园——克利夫顿庄园。

克利夫顿庄园是17世纪时白金汉郡第二公爵乔治·维利耶为情妇、索尔兹伯里的侯爵夫人建造的私人宫邸。昔日达官贵族嬉游设宴的这座乡间豪宅,今日是对公众开放、占地375英亩(约1.5平方公里)的郊游胜地。

克利夫顿离伦敦车程不到一小时,每到周末,游人如织。

庄园大宅前6英亩的花园里,蓝铃花开。从保留着17世纪原貌的二楼大露台远眺,初夏的蓝天白云下,泰晤士低谷绿地绵延,视野直达地平线,温莎古堡就在南边不远处。


(克利夫顿大宅。 )


走进克利夫顿的大堂,仿佛置身片场。深色橡木镶板、18世纪的弗莱芒羊毛与丝绸挂毯、16世纪从一座勃艮第城堡“借用”至今的法国大壁炉……但你更容易联想到的是气质幽深十面埋伏的《权力的游戏》,而不是大家闺秀气派的《唐顿庄园》。午后时光,这里坐满了用下午茶的人,旧时光的魂魄仿佛将现实连同阳光都挡在了门外。

18、19世纪遭遇过两次大火后,克利夫顿由英国议会大厦和“大笨钟”的设计师查尔斯·巴里操刀重建。我们眼前这幢混合了英式帕拉迪奥与16世纪罗马艺术风格的英格兰乡村大宅,就是维多利亚时期留下来的。

仔细看,克利夫顿大宅里有不少中国风格的装饰物,还收藏了不少中国家具。从大堂走上楼梯,赫然出现一座桃花心木铜锣。五扇乌木屏风的镀金图案描绘的是古代中国的生活图景,但朝代不详。17世纪的书房窗台上,放着两只白瓷大花瓶,瓶身刻有“朱子治家格言”。这一切都令我联想到明清时代西方刮起过的“中国热”。如果到外面的花园里散步,你会发现其中一个花园里立着一座建于19世纪的“中国宝塔”。凑近细看,亦中亦西的构造更接近当年西方想象中的东方模样。


(户外泳池。旁边为19世纪加建的钟楼型水塔)


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时,经常兴师动众到克利夫顿住一段时间。最热闹的一次皇家宴会,足有90人。

1893年,庄园被来自美国的企业大亨、拥有曼哈顿七成地产物业的威廉·华尔道夫·阿斯特高价收购。当听说庄园要卖给美国人时,维多利亚女王十分不悦,但这并没有阻挡克利夫顿当代史的华丽揭幕。

威廉·华尔道夫·阿斯特又将克利夫顿庄园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自己的儿子华尔道夫·阿斯特,而这位第二代阿斯特子爵则特地为新妇南茜·阿斯特送上了一座“爱之泉”,作为爱之献礼:丘比特与三位裸女的雕塑赏心悦目,砌造喷泉的大理石是19世纪从意大利运来的,可谓极尽奢华。


(观景大露台)



南茜·阿斯特与丈夫从美国移居英国后,迷倒一众精英阶层,家中经常高朋满座。但她并不只是一个花瓶,后来成为英国第一位国会女议员便是明证。回访纽约时,阿斯特夫妇一度被视为非官方的“英国大使”而备受尊重。一战爆发后,华尔道夫命庄园停止娱乐,开始收治伤兵,豪宅变成了一座临时军事医院。

二战期间,阿斯特家族与英国国民信托组织谈好条件,庄园自此归属国民信托组织。阿斯特家族仍保留居住权,直到1966年阿斯特最后一位子嗣去世。

据说老华尔道夫有社交恐惧症,他接手克利夫顿以后,并没有像前几任主人那样大宴宾客,夜夜笙歌,而是豪掷千金于室内装饰之上:从巴黎近郊的埃涅尔城堡,将一整间房内路易十五时期风格的原木镶板与装饰原封不动拆搬过来,结果就是我们眼前的这间“法兰西餐厅”。


(法兰西餐厅)



5月的英格兰,夕阳从法兰西餐厅八面来风的巴洛克门窗透进来,西服笔挺的侍应生一丝不苟地量度着长桌上的纯白色桌布是不是左右对称。

这张带轮子的长桌前曾坐过丘吉尔,他对面坐着庄园女主人南茜·阿斯特。两人留下了不少经典的互怼对白,其中一段广为流传的是丘吉尔的话:“你可真是丑啊。反正明儿我就会酒醒,而你呢,还是会那么丑。”

而事实上,不论是克利夫顿大宅里的巨幅画像,还是史上留下来的阿斯特夫人照片,都揭示出女主人的外表是与“丑”相反的另一端。至于她与丘吉尔之间的“互辱”,也有人解读为“含蓄的互表衷肠”。

的确,对于百姓而言,克利夫顿有时候就像个八卦发动机。

上世纪60年代初,一桩性丑闻震动全英。在一个夏天的傍晚,身为陆军大臣与枢密院顾问官的已婚男士约翰·普罗富莫,与年方19的模特克莉丝汀·基勒结识于克利夫顿庄园的户外泳池边。基勒不久就将这段私情卖给了小报。调查发现,她同时还与一位前苏联间谍有染,一桩八卦当即上升成为国家安全事件。这场丑闻直接打击了保守党政府,使之在一年后垮台。30年前,曾有人以此为题材拍过影片《丑闻》。


(19世纪房主召唤仆人的铃铛。)


而迎来送往过无数达官贵人的克利夫顿庄园,也不讳八卦点缀。毕竟,1666年克利夫顿的建造,就来自白金汉郡第二公爵与索尔兹伯里侯爵夫人的“不道德关系”。不仅如此,当年这位公爵还公然对侯爵夫人的丈夫发起决斗邀请。据说看到丈夫遭受致命伤,侯爵夫人“丝毫不为所动”。完全可以想见,坊间对这些贵族八卦是有多津津乐道。

普罗富莫与基勒第一次见面的户外泳池今天还在。旁边是19世纪时加建的30米高水塔——建筑师亨利·克拉顿将水塔的外观建成了金灿灿的钟楼。钟楼每隔一刻钟敲响一次,直到今天。

泳池边的太阳椅上,有三三两两披着浴袍的客人在看报、闲聊或闭目养神。走到池边刚想跳下水,忽然发现水面上优哉游哉漂着一大一小两只鸭子。

小鸭子欢快又笨拙的泳姿让我想起了流传极广的童书《柳林风声》。事实上,这本书的作者肯尼思·格雷厄姆正是在克利夫顿河段泛舟时,获得了写小动物们的故事灵感。书中河鼠与鼹鼠在绿水上泛舟的插画,成为好几代英国人的童年回忆。

克利夫顿河岸边,伫立着一幢“春舍”。这座当年阿斯特家族专门为维多利亚女王建的舒适农舍,今天谁来都能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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