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俄罗斯生活百科全书的诗人是(被誉为俄罗斯生活的百科全书)


托尔斯泰说:“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然而,创造人生的价值需要时间的长度,有时候这种正相关的关系还非常密切。因此,第二季《朗读者》在寻求创新和突破的同时,依然坚持用经典的文学作品滋养观众的精神世界,用朗读者充满情感的声音引发观众聆听自己的内心。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选择嘉宾的时候,节目依然邀请了一些人生阅历丰富、深藏若虚的老人作为重量级嘉宾,从翻译家许渊冲、古典文学研究者叶嘉莹、作家黄永玉到翻译家王智量,他们在节目里动情地哭,淋漓地笑,他们用声音,将对岁月的感悟和一颗颗赤子之心朗读了出来。而这几位“90后”文学名家无一不与人民文学出版社有着不解之缘,他们用皱纹将时间沉淀为智慧,用文字将生活镌刻成永恒。

与《叶甫盖尼·奥涅金》结缘

1928年6月19日,祖籍江苏江宁的王智量出生于陕西汉中。1947年,他考入北京大学,1949年春被送到哈尔滨学习俄语。在那里,王智量买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本《叶甫盖尼·奥涅金》。罗兰·巴特说:“写作也是为了被爱,被遥远的人所爱。”如此说来,普希金是幸运的,因为他被遥远时空的王智量所爱。随着俄语水平的逐渐提高,王智量渐渐迷上了这部诗体小说,由此开启了他与《叶甫盖尼·奥涅金》的一世缘。

还没毕业,王智量就已经可以熟背400多诗节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因此,1954年,王智量到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工作后,按照时任所长何其芳的要求,开始着手翻译《叶甫盖尼·奥涅金》。没想到,一翻就是一辈子。

诗歌翻译的难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的体裁是诗体小说,而且被誉为“俄罗斯生活的百科全书和最富有人民性的作品”,翻译它更上是难上加难。为了追求信、达、雅,交出一份形神兼备的译文,王智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不降低一丝要求。他这样解释翻译的艰辛:“这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魔鬼之床,有个魔鬼抓一个人放到床上去,比床短就把他腿拉长,结果他死了;如果他比这床长就截掉腿,结果人又死了。”从遇到障碍到解决问题,他在备受煎熬和心花怒放中反反复复。

为了追求尽善尽美,王智量在自虐的道路上没完没了。花10年心血翻译的初稿,他又花了20年反复打磨。每一次再版,他都不断重读原著,反复推敲细节,在书页留下N多“补丁”。他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名著名译插图本版《叶甫盖尼·奥涅金》序言中对“亲爱的读者朋友”说:“我期望得到你的批评意见,让我在今后再做的校改中,把译文质量进一步提高。”在王智量的翻译观里,质量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在完成了自由体译本后,他又不负恩师的期待完成了古典体译本。

在普希金的世界里,在奥涅金的人物形象里,王智量雕刻着自己的人生轨迹。

中国再现“奥涅金诗节”第一人

《叶甫盖尼·奥涅金》中有一句话:“操劳的白昼固然美好,黑暗的来临也很美妙!”这句话可以概括王智量几十年间的“双重世界”。

正如加西亚·马尔克思所言:“人不是从娘胎里出来就一成不变的,相反,生活会逼迫他一次又一次地脱胎换骨。”1958年春,《叶甫盖尼·奥涅金》的一稿翻译进行到第二章的时候,王智量被划为右派。痛哭一场的王智量,带上原版《叶甫盖尼·奥涅金》和试译草稿,下乡去接受劳动改造。太行山下,白天,王智量在双脚踩土压稻种的节奏中揣摩俄语四音步轻重格诗行的韵律和对应的翻译;晚上,昏暗的油灯下,在到处收集的糊墙纸上、废弃烟盒上、马粪纸上,王智量用铅笔或圆珠笔记录下白天在心中想好的译文。这些花花绿绿的、写得密密麻麻的碎纸片,就是《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初译稿。

待到1960年因病返回上海,王智量还是要“两班倒”:白天扫大街、扛铁片、修防空洞,晚上约会“叶甫盖尼·奥涅金”。苦闷的时候,他会去汾阳路的岳阳路口,与普希金铜像“聊一聊”。他是那样勤勉拼命地工作,甚至“每天只睡几个小时,4点半起床,一分钟都不浪费”。

1962年,身为临时工的王智量完成了《叶甫盖尼·奥涅金》的翻译初稿。在接下来近20年间,他反复阅读原文,斟酌遣词用句,推敲格律韵脚,前前后后修改了不下十遍。1982年,王智量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译稿终于走进了新中国文学出版事业开始的地方——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读者第一次从他的译文中,原汁原味地领略了“奥涅金诗节”的韵脚、韵味和节奏。

简·奥斯汀说,这世上除了心理上的失败,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失败。30年中,王智量将自己定格为“中国尝试再现‘奥涅金诗节’的第一人”。这人生失意吗?这人生痛苦吗?这人生,恐怕是幸福的。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在20世纪的中国,像王智量一样迷恋于俄罗斯文学的文学家和翻译家可以列出一个很长很长的名单,鲁迅、巴金、茅盾到王蒙、莫言、余华,普通读者更不可胜数。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在短文《童年读书》中回忆说:“我沉浸在书里,头发被灯火烧焦也不知道。保尔和冬妮娅,肮脏的烧锅炉小工与穿着水兵服的林务官的女儿的迷人的初恋,实在是让我梦绕魂牵,跟得了相思病差不多。多少年过去了,那些当年活现在我脑海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保尔在水边钓鱼,冬妮娅坐在水边树杈上读书……她读的什么书?是托尔斯泰的还是屠格涅夫的?”

为什么俄国的发展如此吸引中国人?康有为回答,因为俄国是“大地之中,变法而骤强者”。为什么瞿秋白说俄罗斯文学“成了中国文学家的目标”?鲁迅回答:“因为它更新,和我们的世界更接近”。俄罗斯文学关注的新议题,俄罗斯文学开出的“药方”,俄罗斯文学散发的“土腥气”,完全契合了中国人的家国情怀。1949年后,有上千位俄罗斯作家的作品进入了中国,其中的优秀作品大多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人民文学出版社在外国文学出版领域始终是公认的翘楚。以王智量译《叶甫盖尼·奥涅金》为例,数十年间共有五个版本问世。

人民文学出版社有强大的俄文编辑力量。曾经的外国文学编辑室主任卢永福,担任了第一版《叶甫盖尼·奥涅金》的责任编辑。卢永福老师是著名的俄语文学翻译家、编辑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他还主编了七卷本的《普希金文集》,编辑了《马雅可夫斯基选集》等。1999年,俄罗斯政府为卢永福老师颁发了俄国大诗人普希金纪念章。

《朗读者》独具慧眼,用饱满的阅读热情和对文学的敬重与情怀,为亿万观众朗读着一部部触动心弦的俄苏文学经典,用苦难激发大爱,用悲欢高歌人道。可还记得,人的一生不能“因虚度年华而悔恨”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鼓舞了冻土专家张鲁新;维和部队官兵坚定地诵出西蒙诺夫的《等着我吧……》,将坚定的背影留在家人和祖国的心中;高尔基的《海燕》陪伴航海爱好者翟墨战胜孤独和挑战;还有青年作家双雪涛寄托对故乡和朋友想念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巨作《卡拉马佐夫兄弟》……杨绛先生说:“世态人情,可作书读,可当戏看。”中国读者在俄罗斯文学作品中,看到了大千世界,看到了人间百态。那不仅是别人的戏,也是自己的日子。

从“因诗获罪”到“因诗得福”,王智量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白走的路”。回首往日苦难,他恐怕比常人更理解屠格涅夫在《散文诗》中的一句话:“你想要幸福吗?先得学会吃苦。”这不仅是他对翻译的总结,也是对人生的概括。

除了《叶甫盖尼·奥涅金》,王智量翻译的《曼德尔斯坦诗选》《屠格涅夫散文诗》等,都加入了人民文学出版社。这一部部划时代的经典作品和王智量等翻译家们毕生的奉献,以及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们的努力耕耘分不开。王智量的翻译作品,和巴金的屠格涅夫、草婴的肖洛霍夫、耿济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梅益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汝龙的契诃夫、王嘎的帕斯捷尔纳克……共同建构了人文社俄苏文学出版重镇的精品版图,他们在锤炼文字的同时,赞美着人性,歌颂着生命,礼赞着生活。一套套的“外国文学名著丛书”“名著名译”“中国翻译家译丛”,彰显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对译作和对翻译家们的尊重。如今,67年过去了,这版图依然常新不衰。

《朗读者》自2017年与人民文学出版社合作以来,强强联手,处处从读者的兴趣、需求出发,不仅引入高科技手段,更将擦亮《朗读者》节目的品牌为己任;不仅在做一本图书,更在做一项事业。始终致力于引领全民通过朗读爱上阅读,致力于为读者提供更好版本的作品。《朗读者》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为读者精挑细选出一篇篇直入心田的文章,一行行扣问人生的文字。卡夫卡说:“无论什么人,只要你在活着的时候应付不了生活,就应该用一只手挡开点笼罩着你的生活的绝望。同时,你可以用另一只手,草草记下你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因为你和别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了。”在《朗读者》的舞台上,你会看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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