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后窗对着墙角怎么办呢(大门口对墙角怎么化解)


拉大锯,扯大锯,老家屋后唱大戏……

1

老家屋后有个戏台,这是一个秘密。

我是偶然间发现的,那天母亲说我长大了,让我搬到小后屋自己睡。夜里,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吵醒,我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来自我的后窗根下。

窗外有人?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我家屋后是什么样,我从来都不知道,奶奶不许我去那里玩,说我要是敢去就打断我的腿。

奶奶是出了名的断掌桂娘,我曾亲眼看见她一巴掌把前院的花婶儿打得嘴角流血,我可不敢惹她生气。

不过现在奶奶应该正在她自己屋里沉睡,母亲应该也在熟睡,我看着后墙那扇常年紧闭、用报纸糊得严严实实的小窗户,终于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悄悄起身,拉开铁栓,用力推开窗户——

我扒着窗台一看,惊喜不已,外面竟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戏台,一个女人正跪在戏台上唱着戏文,声音凄楚哀怨,如诉如泣。

难怪奶奶从来不让我去后面,家里的窗户也糊得死死的。我听花婶儿说,奶奶最恨戏子,当年爷爷就是因为偷偷跑去听戏,被奶奶发现后一茶壶打破了脑袋,后来得了破伤风匆匆离世。

看一会儿就好,可不能被母亲和奶奶发现,我心里忐忑地想着,却又忍不住想看清她的模样。正紧张着,她却猛然抬起脸来,盯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朝我一勾:“来呀,我带你去玩儿……”

我鬼使神差地就爬上窗台跳了下去,跑到戏台上。她不唱了,朝我一笑,拉着我的手来到戏台后面,我下意识地跟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黑,走着走着,她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感觉到害怕,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来了。

四周一片漆黑,我吓得哇哇大哭,哭声终于招来了一个人,不是,应该是一个人影,他在我面前晃动着说:“别怕,跟我走。”我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终于看见一点点光亮,看见了我家的村子。

我远远地看见奶奶正拖着一把耙子在胡同里走来走去,耙子上挂着我最喜欢的那件豆绿色小袄。奶奶一边走一边带着哭腔喊:“倩倩,家来啊,倩倩,家来啊……”

我不敢过去,怕奶奶发现我偷偷跑到屋后来,会用她那只断掌狠狠地打我。那个人问我:“冷吗?”我拼命点点头。他说:“冷就去穿上你的衣裳嘛,跟奶奶回家吧。”

我说:“我不敢,我怕奶奶打我。”

他说:“不会的,放心吧。”我借着微光看着他的脸,他冲我轻轻点头,说:“我要走了,你快点回家吧,别再走丢了。”

我朝着奶奶跑去,钻进那件小袄中,奶奶惊喜地抱着我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呢喃:“回来了,回来了,俺的倩倩回来了……”

2

这时我听见一声响亮的鸡啼,回头一看,那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母亲见我回来喜极而泣,奶奶却不由分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算你命好,倩倩回来了,她要是叫不回来,俺叫你偿命!你说,你把她放在那小后屋,到底安的什么心?”

母亲捂着脸辩解:“她总不能老跟我睡一张床吧?谁知道她自己能偷偷打开后窗户啊。”

奶奶骂道:“你就是独,容不下俺儿和俺孙女!倩倩刚会走你就逼着俺儿去城里挣钱,到现在三年没回来了,你不想你男人,俺还想俺儿呢!你去,你现在就去把他给俺找回来,找不回来,你就死外头吧!”

她俩争执了很久,母亲最终被奶奶给赶出家门,带着我踏上漫漫的寻父之路。我们照着信封上的地址,辗转找到一座大城市的一间小旅馆。

一个男人看见我们母女,脸上的表情一震,说了声:“秀禾,你怎么来了?”

母亲问:“白岐呢?”

他一听,赶紧把母亲拉进一间房中,我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在说着什么,母亲突然哭喊起来,接着就是咚咚的磕头声和低声哀求,最后他们终于走出来,母亲红着眼睛说:“倩倩,叫爸爸,这是你爸爸。”

他讨好地对我笑笑,拉起母亲和我的手:“来了就好,放心吧,我会让你们在城里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我说:“你不跟我们回家吗?奶奶很想你。”

他的表情僵在那里,半天才说:“以后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我想大概是因为奶奶把我们母女赶出来的原因,所以母亲不肯回去,父亲也很恨奶奶,奶奶托人写来的信,他每次看完都给撕得粉碎。

母亲自从来到城里就变得郁郁寡欢,性情无常,动不动就对父亲大发雷霆,但是父亲却总是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不跟她计较。旅馆的钱都是母亲管着,每个月都拿出一些寄给奶奶。

父亲唯独这件事不情愿,他跟母亲商量:“倩倩将来还要上大学,得多给她攒点钱,就不要给那边再寄钱了。”

母亲当时就摔了饭碗:“你想推脱责任?好啊,那我就告诉老太太……”

父亲像是一下子被戳中软肋,赶紧改口:“好好好,听你的,你想寄多少就寄多少。”

有一次我问父亲:“你想不想奶奶?”

父亲随口说:“死了那么多年,还想什么想。”

我错愕地看着他,他一愣,苦笑了一下:“走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想了。”

我十五岁那年,老家发来电报,说奶奶去了。母亲要带着我回去奔丧,父亲以各种理由阻止,两人第一次发生强烈争执,最后母亲妥协了。

我真的无法理解,父亲和奶奶之间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不给她养老也就罢了,居然连后事都不给料理?

我问母亲:“那谁安葬奶奶啊?”

母亲说:“她有娘家侄子,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3

时间一晃到了1990年,我二十岁了,老家再次传来消息,说是国家要修公路,我家的老房子碍事,得拆,让我们回去搬家,签字。

父亲比母亲更着急回去,母亲却不同意他回去,说:“老太太虽然不在了,可村里总有人认识你,万一被他们看见……”

父亲红着眼珠子说:“我娘还葬在那呢,这一修路,肯定动土,我总不能让她被挖坟掘骨,暴尸荒野吧?”

我有点动容,父亲终究还记得奶奶,要回去给她迁坟。我也要跟回去看看屋后的戏台子拆没拆,不知道如今那里还有没有人唱戏。

“什么戏台?”正在收拾行李的父母同时一愣,手里的东西都掉在地上。

我说:“咱家屋后的戏台啊,当年你和奶奶不让我看,我还偷偷地跳窗户跟那个唱戏的出去玩儿,结果走丢了。妈你忘了啊?”

母亲脸色煞白:“倩倩,别胡说,咱家屋后哪有戏台,那是……”

父亲急急地打断母亲:“你让她说,倩倩,你说你看见屋后有戏台,还有人唱戏,你还看见了什么?”

“白路,你别吓着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母亲阻止父亲。

我又不是小孩,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说:“我还看见一个男的,我走丢了,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男的?他长什么样?”父亲额头渗出冷汗。

我说:“没看清楚,长得跟你年轻时候差不多吧。”

“倩倩,别胡说了,咱家屋后是一片坟地,你那次是吓丢了魂儿,你奶奶给叫回来的。”母亲颤着声儿说。

啪嗒一声,这次是我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父母说我有阴阳眼,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坚决不许我跟回老家。我却铁了心一定要回去看看屋后到底有什么,童年时偷看的那出戏究竟是梦境还是灵异事件。

我快二十岁了,父母自然不能捆住我的手脚限制我,只能叹息着由我去。我们一家三口颠簸两天赶到村子,已经天近黄昏。

村里很多人家都搬走了,前院的花婶儿也已搬走,不然以她那个性子,看见我们回来肯定会凑过来没完没了地寒暄,她不在,父母好像都松了一口气。

我在母亲的陪伴下来到屋后,暮色中只有几棵阴森森的古柏和一座低矮的坟丘,哪有什么戏台。

我大惑不解:“这里葬的是谁?为什么咱家的房子会盖在坟地前?”

母亲无语叹息,这些年她总是心事重重,我却问不出个一二。

4

晚上,我执意要住在小屋,父亲厉声告诫我:“你看见屋后的坟地了,可千万不能再开后窗户,万一又被勾走魂魄,时间长了人就死了。”

我满口答应,父母这才应允。长途颠簸让人疲累不堪,父母似乎很快进入梦乡,我也渐渐睡去。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声音依然是从窗外传来,刚开始我很害怕,以为又听见了不该听的声音,可是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发现居然有父亲的声音,这深更半夜的他去屋后干什么?又是在跟谁吵架?

争吵越来越激烈,我怕父亲跟人打起来,赶紧推开窗户,喊了一声:“爸!”外面亮如白昼,没有人应我。

我探头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我看见父亲正高高举起一块石头,追上前面一个男人,狠狠地朝他头上砸去。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我吓得捂紧了嘴巴。

父亲踢了踢那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应该是死了。父亲开始挖坑,似乎要掩埋尸体,可是被他打死的那个人,竟然慢悠悠站起来,把脸转向我这边——

我失声尖叫:“是你,我见过你,我见过你。我爸爸为什么要打死你?”

他冲我凄然一笑,幽幽地说:“倩倩,我才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啊!”

我在父母焦急的呼喊中惊醒,全身都被冷汗浸透。我看看尚未关闭的后窗,闻着父亲身上浓浓的泥土气息,拼命思索着刚才那一幕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或者是我又灵魂出窍,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

恐惧像潮水一样汹涌袭来,我突然想起当年母亲带我踏进小旅馆的情形,她第一时间说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是什么来着?

我几乎绞尽脑汁,脑海中终于蹦出“白岐”这两个字。

5

“傻孩子,白岐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小镇上的出租房内,阔别十几年的花婶儿嗔怪地对我说。

我目瞪口呆,我爸爸不是白路吗?早上他还体贴地把我送到镇上,给我买了去火车站的车票,叮嘱我赶紧回家,老屋阴气重,我总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伤身体。言辞切切,流露出无尽的父爱。

我讷讷地问花婶儿:“那,您认识白路吗?”

花婶儿一拍大腿:“白路是你叔啊,当年他们哥俩不是一起出去闯荡的吗?怎么,你爸爸没跟你说啊?他俩闹掰了?也难怪,这不是一个娘胎生的,闹掰了是早晚的事儿,更何况你妈……”

花婶儿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似乎是想到了奶奶那只断掌,心有余悸。

我的心头骤然一紧,赶紧追问:“我妈怎么了?她跟白路……”

花婶儿吓了一跳:“丫头,婶儿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这次回来,你爸回来没?他可有年头没回来了,我记得你奶奶过世那会儿他都没回来,他是不是在城里遇见了什么难处?”

我以问代答:“您说我爸爸跟我叔不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回事儿啊?”

花婶儿又捂紧了脸,随即又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事儿啊,要是你奶奶活着我真不敢说,可现在她老人家去了,你是白家的后人,有些事儿总得弄明白啊,你听婶儿跟你慢慢道来……”

花婶儿从民国年间开始,给我讲了我爷爷的正室和小三之间如何斗法,我父母和白路之间的情感纠葛,一直讲到1970年我出生。我打断了她,因为后面的故事,她未必有我了解的多。

我又搭上拖拉机回到村里。屋后昨日还矗立着的坟头,此刻变成了一个大坑,腐朽的棺木断裂成一片一片,在潮湿的土堆中支棱出来。我要找的不是这些,而是另一个土坑。

果然,我一棵柏树下找到了它。

回到院子,我在墙角发现一把沾着新鲜泥土的铁锹,又在偏房里找到一个绑着口的麻袋。我颤抖着双手打开麻袋,里面果然是两个黑布包袱,我把它们都拿出来,摊开在地上,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我无法认清这两堆白骨,哪一堆是我父亲。

我流着泪走进屋里,母亲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快点回家吗?”

我问:“白路呢?”

母亲嗔怪我:“白路是你叫的?他是你爸,他出去了,有点事儿,今晚就能办完,我也签完字了,等他办好,咱们连夜走,你老是吓掉魂儿,我都瘆得慌。”

我冷笑:“我爸爸?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我带你去看看。”说着我就拉着母亲的胳臂将她拽到偏房。

母亲看见那些森森白骨,吓得魂飞魄散,“倩倩,你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快收起来,晚上你爸爸要拿去安葬的。”

“我爸爸叫白岐,他就是这两堆白骨中的其中一堆,你能告诉我哪个是他吗?”我心酸的眼泪滚滚而落。

母亲吓得倒退两步,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倩倩,你都知道了?”

我冷笑一声:“我知道什么?我就是个傻子,认贼作父十几年,还被亲妈骗得团团转。”

母亲的眼泪也滚滚而落:“倩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爸……白路是个好人,当年你爸跟他一起出门,半路不幸掉进江中,是白路一直给我们寄钱,后来你奶奶把我们赶出来,又是白路好心收留了我们母女,把你养这么大!”

6

真是嘴硬!我指着地上的白骨,含着泪对母亲说:“我爸爸就在这里,他从来都没去过什么城里!他一直被埋在屋后的坟地里!”

“倩倩,你在胡说什么?这是白路他母亲的尸骨,不是你爸爸的。”母亲嗫嚅着说。

我冷笑:“您看见过一具尸骨长两个头骨吗?”

母亲愣住了,迟迟疑疑地走到近前,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天啊,怎么会有两具尸骨?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当年您受白路蛊惑,劝父亲跟他去城里打拼,父亲不情不愿,临走那天两人起了争执,白路积怨爆发杀死父亲,将他掩埋在屋后的坟地中逃之夭夭。他以我爸的名义给您寄钱,无非是想瞒天过海,直到奶奶逼着我们去找爸爸,他才谎称我爸沉江,并且骗您跟他一起生活。”

“倩倩,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谁在你面前这样诋毁他?”母亲痛苦地问。

我哽咽着说:“是我爸爸。我看见了他被白路杀害的过程,我要杀了白路,替我爸爸报仇!”

母亲一个战栗,跌坐在地上。

咔哒,大门落锁的声音。白路慢悠悠踱到偏房门口,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报仇?就算你能看见你爸的鬼魂,也没机会替他报仇了,天一黑我就把他的骨头拿到烧炭窑去烧了,到时候灰飞烟灭,死无对证,看你怎么报仇!”

母亲跳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哭喊着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人,白路哈哈一笑:“为了报复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太婆。当年老头子天天跑到后院去听我娘唱戏,后来我娘生下我,她不但把老头子打得一命呜呼,还放火烧了戏园子,假惺惺地把我娘葬在那里,说什么死是白家的鬼,害得我娘灵魂无法超度,日夜不得安生,就连倩倩都看见她半夜里跪在戏台上唱戏。这样的恶人,不该得到惩罚吗?”

母亲说:“作孽啊,她犯的错,为什么要让白岐来承担?他是个好人啊!”

“好人?从小到大,都是他看着老太婆虐待我,他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让他老娘做主娶了你,我杀了他都不解恨!”白路愤愤地说。

我猛地扑过去在他脸上狠狠抓了一把:“我要杀了你!”

白路一把将我推出老远:“杀我?别给自己找罪受了。既然你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求你感念我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烧了你爸的尸骨,安葬了我母亲,我就远走高飞,你们母女俩好自为之。”

我看准机会跑到墙角想要拿那把铁锹,却被白路抢先一步。他将铁锹的白刃对准我的喉咙,咬着牙根说:“再闹老子就送你去见你爸,让你们父女团圆!”

母亲赶紧将我拖住,让我不要犯傻。我跟他僵持到天黑,白路背着那两包白骨走出大门,把我和母亲锁在院子里。

7

我心急如焚,如果父亲的尸骨被他烧掉,那就真的死无对证了。我跑进屋里,拖出一张摇摇欲坠的八仙桌,踩着它刚想翻上两米多高的墙头,脚腕突然被母亲死死抓住。

“倩倩,放过他吧,毕竟是他把你养这么大……”母亲苦苦哀求。

要不是他夺取我父亲性命,我何必用他来养?我骨子里流的是父亲的血,认贼作父,天理不容!

我狠心踹开母亲的手,灵敏地翻上墙头跳到外面,一边撒腿狂追一边扯开嗓子大喊:“杀人了,白路杀人了,快来人啊……”

村里的狗纷纷跟着狂吠起来,终于有人被我撕心裂肺的呼喊惊动,打开大门张望。

我抓住一位大娘的胳膊,告诉他我是村东头白岐的女儿白倩,我爸爸被白路杀了,现在他正要去废炭窑毁尸灭迹,求她叫人帮我抓住他,送进公安局。

大娘捶胸顿足地说:“哎嗨嗨,我早说那个戏子生的孩子不是好东西,这不果然把白岐给害了。老头子啊,儿子,你们别喝了,快出来……”

大娘的话显然比我一个陌生疯丫头的哭喊有效,没一会儿我的身后就跟了十来个人,有人拿着锄头,有人举着镰刀,纷纷朝废炭窑那里跑去,反倒把我落在了后边。

我追着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烧炭场,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冷不防脑袋上挨了一记闷棍。

“死丫头,老子放你一马,你倒死咬不放,找死!”白路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大声呼喊:“白路在这里,在这里……”大家吵吵嚷嚷地搜寻着,却没人听见我的喊叫。白路朝反方向跑去,眼看就要溜之大吉,我急得哭了出来。

“倩倩,别哭了,他们听不见你的声音。”是他,那个鬼——我的父亲。

我激动得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却抓了一个空。我突然明白,他是鬼魂,我怎么能抓住他,而我现在也只是一个魂魄而已,别人怎么能听见我的声音?

我哭得更加无助:“那怎么办?他跑了,我还没替你报仇呢!”

父亲说:“傻孩子,我让你看见真相,只是想让你远离那个恶人,以防将来他翻脸伤害你们母女。现在,你不要乱跑,等人来给你叫魂,别怕。”

村民们直到抓住白路,才想起找我。见我一动不动倒在地上,赶紧请来一位老奶奶给我叫魂,老奶奶脱下我的鞋子放在耙子上,拖着耙子绕烧炭场打转,一边转一边喊:“白倩啊,回来吧,回来吧……”

父亲让我去穿鞋,我明白那样我的魂魄就会复位,再次跟父亲人鬼殊途,我哭着说:“让老奶奶也给你叫魂吧,把你叫回来,跟我们团圆。”

父亲笑了:“傻孩子,人的身体一旦开始腐烂,魂魄就无处可依了,所幸我尚有一丝魂魄,要是连骨头也被白路烧了,我就彻底魂飞魄散,你就算眼睛再净也看不见我了。所以,我们父女俩的缘分还是很深的。孩子,听话,快去穿上你的鞋,回去吧。”

我恋恋不舍地告别父亲,穿回我的鞋子,世界突然漆黑一片,等我再睁开眼睛,天已大亮,父亲早就不见了踪影。

白路被判了死刑,我请人给他收的尸,把他和他母亲的尸骨葬在一处公墓。

父亲自己要求葬在老房子附近的位置,在新修的马路旁边。

那条路时常发生诡异交通事故,成了著名的死亡公路。我去给父亲扫墓时,天一黑就能看见许多鬼魂在马路上游荡,充满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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